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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,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隱忍了多少。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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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讓她坐好。

“這個,讓它飛起來。”小娃娃伸手,手心中正立著一直五彩千絲紙鳶。

“除了這個,其他的,什麽都教你。”唐夢淡淡說罷,小娃娃手中的紙鳶便緩緩飛起,不一會兒便是不知消失到哪裏去了。

“影主子你騙人,你剛說了要給我的!”小娃娃一下子急了,就知道他是個小氣鬼,那麽多紙鳶就從來不肯送一只給她。

“剛才認錯人了。”唐影淡淡解釋,終是承認。

小娃娃一下子便哭鬧了起來,“我不管,影主子你……”

“叫師父!”唐影沈眸,厲聲,容不得她胡鬧,這麽個小娃娃,他怎麽可以認錯!?

小娃娃卻是倔強不已,掙脫開來,翻身下馬。

唐影沒有絲毫阻攔,瞥了她一眼,仍是靜靜朝前,頭都不回。

良久,前方的人影都漸漸沒了,小娃娃才慌了,急急追了上去,終於屈服了,一聲聲喚著師父。

235醒&陪

235醒&陪

入夜的孤城尤其美麗,整座大壩上燈火通明,猶如一條火龍蜿蜒一般。

寧洛同林若雪靜靜地走在大壩上,皆是沈默,誰都沒有說話。

身後不遠處,鳳舞小心翼翼地跟著,而在她身後,恭恭敬敬跟著的便是歐陽晴明、百裏醉還有惜若了。

三人面面相覷,這麽晚了再不回去,一會兒寧親王便會又念叨了。

突然,林若雪止步。

所有人便都跟在止步了。

“我要回去!”林若雪轉身,怒聲。

“不準。”寧洛淡淡說到。

“憑什麽?!”林若雪質問到。

“就憑玉邪在這裏。”寧洛眸子掠過一絲覆雜,卻仍是威脅。

“你卑鄙無恥!”林若雪怒聲罵到。

“職責在身,身不由己。”寧洛答到。

“唐夢終有一日會知曉一切,你該如何面對她?”林若雪這一時心急,便是又沖動著想去告訴唐夢一切真相。

為什麽要讓唐影獨自一人承受這一切,還要幫著這幫人找回淩司夜,幫著淩司夜成就霸業!知曉淩司夜的一切行蹤,包括他同唐夢的一切。

為什麽要唐夢在不知曉一切的情況下,去愛上另一個男人?!

為什麽要這麽殘忍?!

“如果有那麽一日,我便是她的臣了,自是以臣子姿態面對。”寧洛如實答到,桂嬤嬤送來的消息毫無疑問,唐夢會是將來的皇後!

林若雪一聽,雙眸瞬間沈下,手中十指銀針驟現,冷不防揚手,寧洛唇畔泛起一絲冷笑,身影一掠,卻是到了林若雪身後。

林若雪冷冷一笑,雙腳一震,兩肩各三枚毒鏢亦是冷不防朝後射出,只是,依舊落空,寧洛高高躍起,猶如驚鴻一般。

林若雪亦是躍起,直追而上。

只見,空山一白一青兩道身影糾纏,底下眾人皆是心急。

“皇上,這可怎麽辦,這萬一林姑娘傷著了,王爺那邊不好交待啊!”惜若急了,寧親王把林姑娘交給她伺候的,出了差池,他可是不管原因,只問結果的,這麽日子相處下來,寧親王似乎很有意撮合世子和林姑娘。

“急什麽,寧洛下不了手的。”鳳舞瞇眼望著上空打鬥的二人,林若雪那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可能撐那麽久的,顯然是寧洛一直讓著。

然而,很快,鳳舞便知道她猜錯了,因為就在她話語方落之時,那青色身影早已急急墜落。

“若雪!”歐陽晴明和百裏醉皆是大喊。

“寧洛你居然打女人!”鳳舞大怒,正要動手。

然而,卻有人比她還要快。

只見一個紫色身影掠過,待眾人緩過神來,便見一個男子將林若雪攔腰抱著,緩緩落了下來,身姿挺拔,五官輪廓深邃而俊美,一身華服,佩飾皆是玉石,英氣逼人,鷹一般犀利的雙眸裏盡是冷邪,不是別人,正是玉邪。

寧洛此時亦是落了下來,一貫平靜的雙眸終於有了異樣。

玉邪冷眼將眼前之人一一掃過,最終回到了林若雪身上,唇畔泛起一絲邪惑的笑來,道:“女人,誰欺負你了?”

林若雪整個人都楞了,紅彤彤的雙眸直直看著他,竟是不知所措了。

他醒了?

玉邪醒了!

“說吧,你欺負你了?”玉邪貼近,高挺的鼻子在她小臉上蹭了蹭,忍不住在那嬌紅的雙唇上允了一吻。

寧洛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轉過身,不聲不響,緩緩朝府上走了去。

鳳舞緩過神來,便是急急追了過去,厲聲呵到,“寧洛!是你救他的?!”

“終究是會醒的,不過早晚罷了。”寧洛的腳步依舊平靜,不慌不忙。

“那不一樣!”鳳舞一把拽住了他,玉邪雖心智不滅,清清楚楚知道周遭的一切,只是,要真正醒來,至少也要十年!除非是用了續命丹。

“一樣的。”寧洛淡淡說到。

“不一樣!你有機會的,十年呀!表哥,十年裏會發生什麽誰都不知道,人要變成什麽樣子亦誰都無法預料,何況人心呢!”鳳舞倔強了起來,知道寧洛一直都盼著太子歸來,盼著重任卸下,盼著能去找這個女子,一同浪跡天涯,可誰知玉邪來了,這個女子卻跟著來了!

“鳳舞,你要記住,什麽都會變,這是人力無法控制的,唯有一樣,可以不變,那便是人心。”寧洛說著推開了鳳舞的手。

“那你呢!你的心會變嗎?”鳳舞卻是緊追不放。

“可以不變,可以變。”寧洛卻是笑了。

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變,只是清楚知道,這個時候,玉邪應該醒了,他若再不醒,狄胡大權便真要落入他人之手了。

鳳舞沒在追上前,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仍是慢步而前的寧洛,這個曠世之才,這個心懷雄才偉略的男子,總是那麽平靜,鮮少能見臉上有任何一絲波瀾,一切都借著寧親王之名,卻都是他在背後一手策劃,什麽都掌控手中,卻掌控不了自己,入了魔,尋不到救贖之人,出路唯有一條,便是死,不死,便是成魔屠世。

看樣子,林若雪也不是能救他的人呀!

鳳舞正轉身,卻見百裏醉、歐陽清明還有惜若皆遠遠而來,遠處那一紫一青的身影早已緊擁在一起了。

“就是你欺負我,你這個混蛋,疼死了我!”林若雪狠狠捶打著玉邪,根本顧不上他剛醒,身子骨怎麽樣了。

“哪裏疼了,怎麽了?”玉邪蹙眉,一臉心疼。

“這裏疼,那裏疼,哪裏都疼!”林若雪卻是在他身上到處指指點點。

“這而呢?”玉邪那修長的手中輕輕撫在她鎖骨見的菱形玉石上,柔聲問到。

“最疼!”林若雪說著眼淚終於是忍不住掉了下來,卻是血淚,同眼睛的眼色一樣,紅地駭人。

“不許哭,答應我,不許再哭了!”玉邪急了,手忙腳亂地拭去她的眼淚,一臉恐慌。

林若雪卻是直直地看著他,眼淚一直掉。

這麽活生生的表情,這麽活生生的一個人,就這麽站在她面前,仍是見不得她流淚。

“林若雪!我警告你,不許哭,以後都不許哭!”玉邪卻是怒吼,雖是病了那麽久,外界的一切他都聽得到的,這個傻女人,再哭下去會瞎掉的!

“你幹嘛兇我!你這個笨蛋,你幹嘛要護著我,你以為第二次摔下去還會遇到第二個林若雪那麽笨來救你嗎?!你幹嘛那麽貪睡……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擔心你就一直睡著不醒來了,那我怎麽辦啊……”一直怒斥著他的種種不是,眼淚卻是掉地更兇。

玉邪不知如何是好,索性一把將她擁緊,覆下雙唇,鎖去她一切的不滿,拋開一切,只想感受這真真切切的擁有,那麽多日,就在身旁,夜夜擁著他,只是,他卻動彈不得,甚至連看都看不著。

吻得真,吻得深。

他醒了,從此以後,他不會再讓這個愛笑的女人掉一滴眼淚的!

……分割線……

落霞鎮。

馬車緩緩朝出了鎮子,往北不遠便是落霞莊了。

一個惡名滿武林,卻無人敢輕易招惹的山莊,皆傳說莊主是個妖嬈的女人,喜好囚禁男寵,因這謠言,好些俊美的男子路過此地皆是繞道而行,以保清譽。

車內。

唐夢懶懶地依偎在淩司夜懷中,張口接過他餵過來的藥,一臉的閑適慵懶。

淩司夜一臉認真,又舀起一湯匙藥湯來,送到她嘴邊。

“太燙了。”唐夢嬌聲。

淩司夜蹙眉,輕輕吹了吹,自己試了試,這才又送到她嘴邊,道:“不燙了。”

唐夢靜靜喝下,又是嬌聲,“太苦了。”

淩司夜又是蹙眉,自己嘗了一大口,便是傳了桂嬤嬤來。

“重新熬一碗過來,多放些幹草。”

“殿下,要不一會到落霞莊再熬吧,要不老奴會趕不上你們的。”桂嬤嬤一臉為難,這一路上已經下車兩趟了,眼看就要到落霞莊了。

淩司夜沒有說話,卻是沈眸。

“老奴馬上就去!”桂嬤嬤不敢再多討教還價,急急退了出去,躍下馬車。

唐夢不由得撲哧一聲,笑出聲來。

這家夥倒好,她折騰他,他就折騰下人。

淩司夜早就知道她是胡鬧,卻沒有一絲動怒,輕輕在她發上落了一吻,眸中仍是心疼著,如何彌補都彌補不了那夜的缺席吧?

唐夢翻過身來,摟住他的脖頸,仰頭看他,笑著道:“太子殿下,原來你也很會照顧人呀。”

淩司夜睥睨了她一眼,還是地下頭來,同她鼻目相對,唇畔泛起一絲邪惑,道:“唐大人,你現在才有那麽一點女人的樣子。”

唐夢驟然蹙眉,撅嘴,而淩司夜就這麽順勢吻了下來,很溫柔的吻,從未有過的憐香惜玉。

不是以前那樣的霸道求索,淡淡地,溫柔地流連而下。

直到唐夢小手輕輕一推,淩司夜才放開她,眸中沈色滿滿,卻仍是替她整理好了衣襟。

“餵,你該解釋了吧。”唐夢卻仍是有些氣息不穩,方才就說要解釋,到現在卻還提起絲毫。

“你不是已經相信了嗎?”淩司夜反問,有些不懂這個女人,明明怒著要他解釋,卻是先同他和好了,這才反過來向他要解釋。

唐夢一楞,這才反映過來,正常程序她不是應該讓他解釋清楚了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的嗎?怎麽就先又讓他攻城略地,吃幹抹凈了?!

“雲容比我大幾歲吧,是李公公的收養的義女,母後過世後,父王就把她遣到我身邊來了。”淩司夜終於開了口。

“嗯。”唐夢點頭,這些她都知曉,翻過身子,仍是懶懶依偎在他懷裏,心中卻沒有先前的不安,或者說是那股連自己都不肯承認的醋意,而是莫名的平平靜靜。

“小時候……父王……”淩司夜似乎一直遲疑,抑或說不知如何說下去。

“那天晚上在鳳儀宮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唐夢問到,明顯感覺到他的一樣,就想那夜一樣,他的手竟會有冷汗!

淩司夜卻是笑了起來,帶著些自嘲,道:“父王喜歡聽琴,讓我撫了一整夜。”

“一整夜!?”唐夢驟然起身,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。

“嗯,你喜歡聽嗎?以後就只為你撫琴。”淩司夜淡淡笑著,仍是將她壓入懷中。

唐夢心中卻是不安了起來,小時候,天幀帝倒是是如何對待他的?!

突然不敢問,突然什麽都不想知道!突然覺得自己是任性地而固執地逼著他解開傷口!

“我的眼睛同母後長得極像,父王很喜歡罷了。”淩司夜卻沒有停止的打算。

唐夢急急捂住了他的嘴,有些慌,眸中盡是心疼,聽過許多這樣的故事,愛妻心切,恨意便都加註在孩子身上。

一直以來就不明白,他為什麽會如此痛恨天幀帝,為何身為太子皇位無人爭奪,卻要步步算計,這二十多年來,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令他有如此恨意?!

“夜,是雲容一直陪著你嗎?”淡淡問到,淚卻忍不住滑落,她的心眼怎麽就這麽小,怎麽就這麽斤斤計較呢!

淩司夜唇畔仍是噙著淡淡地笑意,拭去她眼角的淚,笑著道:“不完全是。”

雲容,一個得力助手,一個貼心婢女,一個知曉他一切的心腹,這二十多年來,確是陪他最久的。

卻是進了不了心裏,然而,遇上眼前這個女人,卻是莫名地想對她掏心掏肺。

或者,這就是緣吧。

“我呢?”唐夢突然慌了,突然怕了,是不是也住不進他心裏去,是不是她不鬧,不問,他就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?

淩司夜不語,卻是緩緩伸出手來,手心裏靜靜地躺著一個發飾,做工精致,手藝考究,流光溢彩,稀世罕見,正是那跟被丟了兩回的金步搖。

唐夢臉一紅,頓時不知該說什麽是好。

“自己戴上。”淩司夜甚是認真,盯著她看。

“哦。”唐夢終有一回是乖乖聽話的了,取過那金步搖來,輕輕插入發鬟,流蘇搖曳著,美極了。

這時,馬兒緩緩停了下來。

落霞莊到了。

236落霞莊

236落霞莊

落霞莊。

門前並無人等候,大門卻是敞開著的。

唐夢剛想下車卻被淩司夜攔住,不由分說地攔腰將她抱起,大步朝莊內而去。

“餵,好歹是客,你放我下來。”唐夢低聲勸說,這家夥竟然要在莊裏住上一個月調養她的身子,別說一個月了,即便是半個月她也等不及,何況,狄胡的新王更是等不及的。

淩司夜不語,看了她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狹促的笑意。

“這山莊不會真藏有什麽秘密吧?”唐夢一臉狐疑了起來,一路走進來,整個院落裏都空無一人,偌大的山莊怎麽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呢?即便這山莊是這家夥的,至少也該有下人出來了吧。

淩司夜依舊不答,抱著她右拐,從一旁石拱門進入,門內是一座小院落,很是雅致,奇花異草爭奇鬥艷,好些皆是罕見的品種,唐夢驟然蹙眉,這些花花草草很多都在東宮的花園裏見過的,即便是寒冬,依舊開得燦爛無比。

突然,一個低沈地很好聽的聲音傳來,“淩公子?”

只見屋內走出來的是一個翩翩公子,相貌清俊,有些清瘦,一襲白袍,手持一把折扇,雙眸如靜水一般沈靜,仿佛什麽都打擾不了。

“莊主呢?”淩司夜蹙眉問到。

“莊主的白玉池,令屬下被淩夫人備了香精。”男子淡淡答到,不謙不卑。

“傳他過來。”淩司夜說罷便抱著唐夢進屋去,不經意地瞥了那男子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詫異,這公子並不是莊內的人呀!

唐夢滿腹的疑惑,直直盯著淩司夜看,等著他解釋。

淩司夜卻將她放在床榻上,一屋子轉了一圈,似乎在檢查什麽似乎的,十分慎重。

“餵!”唐夢終於是忍不住,大叫出聲。

“嗯。”淩司夜轉了一圈,甚是滿意地回到她跟前。

“這到底是什麽地方,莊主真是個女魔頭?”唐夢急急問到。

“是個男的,老淫賊一個,這莊內的任何花花草草很多是迷藥,不許你輕易碰。”淩司夜甚是認真說到。

“老淫賊?你認識?”唐夢一臉不可思議,莊主確是個淫賊,不是女的,而是男的,傳說也並不完全假嘛!

“不算認識。”淩司夜如實答到。

唐夢更是不解,怒怒地看著他,這家夥賣關子賣夠了吧!

淩司夜卻是笑了起來,道:“我幼時有一回受傷,躲到這裏來了,就靠著這莊內的奇花異草療傷,藏了三日才被莊主發現……”

“被抓了!”唐夢急急打斷。

淩司夜不悅地睨了她一眼,道:“本太子有那麽不濟嗎?”

“那然後呢?”唐夢這才放下心來,這家夥幼時定也是漂亮的娃吧,落入個淫賊手中,後果真不肯設想!

“後來每回受重傷就都躲到這裏來了,誰都不知道!”淩司夜笑著說到,即便是心腹亦不知道他曾經受過多重的傷。

“然後就同那老淫賊相熟了?”唐夢依舊是一臉不可思議,這家夥經歷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啊!

“老夫可不認識這麽個臭小子!”突然,傳來了一個低沈地有些詭異的聲音。

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華服老者鋝著白須慢慢走了進來,身材甚是臃腫,一身華服色彩顯眼,繡著花叢圖樣,同一頭白發極其不搭調,臉上一雙色迷迷小眼睛,更是不像個老者該有的。

“就是他。”唐夢低聲,條件反射地往淩司夜身後躲,女人的直覺告訴她,這個老家夥確是淫賊!

“嗯。”淩司夜低聲,卻不似她這麽戒備,這老家夥已經多次同他交手過了,皆是三招內便出勝負。

“臭小子,這正初春呢,本莊主可沒有多少藥材供你浪費,無論如何,住一個月是不可能的!”老者雖是怒聲,眼睛卻不離唐夢。

“再看本公子就挖了你的雙眼。”淩司夜卻是沈下聲音,並非同他開玩笑。

“得,我不看!”老者一下子轉過身去,卻還是怒聲,“你住上一個月我莊內的藥材怕是連幼苗都活不了了,總之不可以!”

淩司夜冷冷道:“也不是非得一個月,只要我夫人身子骨恢覆了就成,若需住上一年,也成。”

聽了這上半句,老者還大喜著呢,聽了後半句,險些氣結,驟然轉身過來,只是剛要開口,便見兩把小金刀冷不防地飛射而來,慌得他又是連忙轉身身去。

兩兩把小金刀分毫不差擦過他的太陽穴,插入門上,一點兒都不留情。

如此狠絕老者早見識過多回了,終是無奈嘆息,道,“愛怎麽樣你就怎麽樣吧!”說罷便推門而出。

唐夢這才緩緩回過神來,看著淩司夜道:“太子殿下,原來你不是客,你是強盜。”

淩司夜這明顯是不請自入,而且主人拿他沒辦法。

淩司夜卻是大笑了起來,道:“正是。”

“有什麽好藥材值得你堂堂天朝太子落草為寇?”唐夢一臉認真問到。

“好東西多著呢,本只是想帶你來嘗嘗……”淩司夜遲疑了須臾,又道:“不過現在也好,把身子調好了,免得日後落下個什麽病竈。”

唐夢見他眸中那一絲黯然,便是依偎了過去,笑著道:“你不會就是第一回來療傷後就看上這山莊了,隔三岔五地就來搶他一回?東宮花園裏那些奇花異草也是這裏的吧?”

“不是,是西界裏買來的,先前莊裏沒這麽花草的。”淩司夜方才亦是發現了院落裏那幾叢花草了,心中疑惑著。

而方才那個白衣男子又是什麽人,落霞莊可從來不會有家丁的。

這時,叩門聲傳來了,桂嬤嬤好不容易熬了藥,終於是趕了過來。

唐夢和淩司夜卻相視一眼,眸中皆透出了一絲算計的笑意。

淩司夜親自過去開門,交待了幾味藥草令桂嬤嬤去采,桂嬤嬤也沒有多想,一一認真記下,又重覆了一遍,見淩司夜點頭後才退下。

而這時,屋內卻突然傳來了唐夢疼痛的叫聲。

淩司夜大急一下子便到了塌前,而桂嬤嬤亦是急急進來了,只見唐夢身下再次出血,疼痛地額上皆是冷汗。

“疼……”唐夢吃痛地在淩司夜懷中掙紮。

“如何是好?”淩司夜慌得不知所措,沖著桂嬤嬤怒吼。

唐夢一臉蒼白,捂著小腹,聲聲喊疼。

桂嬤嬤亦是慌了起來,怎麽會惡化成這樣!顧不上什麽連忙出門,在院子裏采了幾夜紫色葉子,搗碎了讓唐夢含在嘴裏,這正是迷幻草,有止痛麻醉之效。

果是奇藥,不一會人,唐夢便是昏迷了過去,不省人事。

“殿下,你是不是欺負娘娘了!這剛小產呢,斷然是不可行房的!”桂嬤嬤一臉擔憂,替唐夢把了脈,便是大驚,這脈象大亂。

“下去準備,明日就回宮,讓父王另派使者。”淩司夜沈著雙眸,眉頭緊鎖。

“殿下,你別急,老奴馬上就尋藥去,這園子裏有的是奇藥,娘娘只要好生調養幾日一定會沒事的!”桂嬤嬤自己卻是急了,說罷便急急出了門。

人走後,淩司夜親自關上了門,端過隔在一旁的湯藥來,唇畔泛起了一絲冷笑。

而唐夢早已將嘴中迷幻草吐出,漱了口,懶懶在榻上倚了下來,這一出戲真真是夫唱婦隨了。

“我就說這老嬤嬤有問題吧!”唐夢先開了口,自己小產的事都敗露了,怎麽可能不揭穿這桂嬤嬤呢!

“不苦也不燙了,趕緊喝了。”淩司夜把藥送到她面前來了,逼著她先喝藥。

“你餵。”唐夢得寸進尺,命令到。

“嗯。”淩司夜竟是照做。

“這麽聽話,真不像你。”唐夢唇畔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,心口處卻是暖著,端過那藥來,一口喝完,真就沒舍得再刁難他了。

淩司夜看了她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卻是小心翼翼地替她包紮大腿上的傷口,方才的血就是這麽給流出來的,這女人還真對自己下得了手。

“我猜她武功也不差。”唐夢說到。

“桂嬤嬤是母後的陪嫁婢女,母後本就是山寨裏出來的,奴婢會些武功也不算稀奇。”淩司夜淡淡道,從方才在車上差桂嬤嬤熬藥到現在,減去熬藥的時間,這嬤嬤的輕功算是不錯。

“她沒那麽簡單,否認豈會同我約定,要我替她隱瞞身份。”唐夢蹙眉,一臉認真,小產之後,就一直對這嬤嬤戒備著了,答應她一路同行,定是有所提防的。

淩司夜亦是蹙眉,方才說了那麽多奇珍異草的名字,這嬤嬤竟也能一一記下,縱使醫術再高,見識再廣,這麽多罕見藥材也不一定能全認識的!

而且,他可是很好奇她能在這滿是機關的園子裏摘到什麽藥草回來!

“她在皇上那伺候了那麽多年,你當初怎麽那麽肯定她不出賣你?”唐夢再次提出疑問。

“自是試探過多回,若要出賣也不會至今按兵不定。”淩司夜笑了起來,轉過身鋝起唐夢額上的發絲,柔聲道,“靜待其變,你呀,這腦袋歇歇,把身子養好了好緊。”

唐夢一怔,仍是一臉狐疑地盯著他看。

淩司夜蹙眉,道:“看什麽呢!”

“殿下,原來你也挺溫柔的。”唐夢甚是認真地答到,小手撫上他的俊臉。

淩司夜手一僵,只覺得臉似乎有些燙,尷尬地急急起身,朝屏風後而去,替她準備沐浴的衣物。

而唐夢卻是樂得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,這家夥居然會臉紅!

這個一貫強取豪奪,霸道放肆的家夥竟然也會臉紅!

淩司夜回過頭,遠遠地看她那笑地花枝亂顫的模樣,唇畔亦是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……

整座山莊其實是一座大花園。

僅有幾件雅致的屋子,其餘的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院落,而最大的花園便是後花園了。

園中深處,桂嬤嬤卻是著急著,淩妃那脈象大亂,若是不慎小命都難保了。

“等等!”

正要對一株紫葉茱萸的嫩芽下手呢,便是急急呵住了。

擡頭一看,卻是方才那個白衣公子。

“你是何人?”桂嬤嬤蹙眉問到,儼然一副主人模樣。

“莊主請來的園丁,楚隱。”男子淡淡說到。

“園丁!?”桂嬤嬤心中大驚,那銀老頭竟也會請園丁?!

“正是。”詭異而低沈的聲音從叢中深處傳來,正是莊主,不是淫老頭而是銀老頭,江湖中關於這落霞莊的一切皆不過是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罷了。

“不是自己人。”桂嬤嬤一臉淩厲,沒了平日裏的慈祥。

“孟婆的兒子,喜好奇花異草,時常過來幫忙罷了。”銀老頭淡淡道。

男子看了他一眼,唇畔泛起一絲笑意,卻是摘了那紫葉茱萸,又看了桂嬤嬤一眼便轉身離去。

“這孩子……”桂嬤嬤這才發覺到了異樣。

“噬心蟲所害,真真正正的無心無情無牽無掛。”銀老頭嘆息道。

桂嬤嬤看著楚隱遠去的背影,亦是不由得嘆息,噬心蟲,本就是百年難得一見,何況是解藥呢?怕是連空山也配不出解藥吧!

“殿下先往狄狨再到空山一事你可告知了影少主?”銀老頭這才問起正事來。

“早告知了,少主說一切計劃不變,我看淩妃娘娘未必會住一個月,別怪我沒提醒你,收起你這幅色迷迷的模樣,別說是殿下,就是和淩妃也不好惹。”桂嬤嬤一臉認真。

“看她那氣色,傷得不輕啊。”銀老頭早就一本正經了。

“現在更糟了!剛又出血了!你別擋路!”桂嬤嬤說著推開了他,挎著大竹籃又是急急朝園中深處而去,還好是到了落霞莊,要是再路上,她還真不知道哪裏采藥了!

待桂嬤嬤采了藥,又好一番折騰,終於是熬了小碗藥送了過來。

開門的是唐夢,桂嬤嬤頓時大驚,她這氣色,怎麽會這樣?!

“這是什麽藥呢?采了好幾味吧?”唐夢氣定神閑地接過那藥來,嗅了嗅。

桂嬤嬤沒有說話,直直地看著她。

“跟我過來吧,咱去問問莊主,這都是些什麽奇藥!”唐夢卻是笑著朝大廳而去。

大廳中。

淩司夜正在主位上坐著,一旁數十名身姿妖嬈,衣裳單薄的女子皆伏在地上,不敢擡頭。

銀老頭剛剛進門見了這場景,沒意識到出事了,只是大聲抱怨了起來,“哎呀,淩公子,你不憐惜我園裏的花叢也就罷了,好歹也憐香惜玉嘛!”說著裝模作樣地親自上前將那些女子一一扶起。

“那白衣男子也是客?”淩司夜挑眉問到。

“人手不足,雇來的園丁”銀老頭坐了下來,如實說到。

“桂嬤嬤呢?也是園丁?”唐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慢悠悠走著,身後跟著的桂嬤嬤一臉覆雜不已。

237魔

237魔

落霞莊。

大廳之門不似以往緊閉而是大大地敞開著,廳內,燈火通明。

主座上,唐夢懶懶依偎在淩司夜懷中,掃了一旁二人一眼便微瞇起了眸中來。

一旁,桂嬤嬤和銀老頭皆是低著頭站著,時不時偷偷瞄對方一眼,似乎都不願意先開口。

案幾上桂嬤嬤熬的那碗藥還在冒著熱氣。

桂嬤嬤終於長長大嘆了一口氣,擡頭看向唐夢,道:“淩妃娘娘,先把藥趁熱喝了吧,老奴又摘又熬的,折騰了好一會兒的。”

“這裏頭有幾味藥?”淩司夜問著,親自端起那湯藥來,輕輕嗅了嗅,遞給了唐夢。

“要不,這老頭來說吧,不說出來,本宮可敢喝。”唐夢卻是看向了銀老頭,顯然,這話裏有話。

銀老頭看了桂嬤嬤一眼,亦是嘆了嘆氣,卻是一下子跪了下來,恭恭敬敬道:“屬下,銀昃參見太子殿下,參見淩妃娘娘。”

“你們到底是何人?”淩司夜終於是冷下了雙眸,視線冷冷掃過桂嬤嬤,落在了銀昃身上,而唐夢卻是慢悠悠地喝起那藥來,她分辨不出到底用了什麽藥,只知道沒有毒,桂嬤嬤一直以來都是悉心照料著,甚至想讓她懷孕,不是天幀帝的人,不是東宮的心腹,究竟又是哪一方勢力?

“殿下饒命!”桂嬤嬤亦是驚了,連忙跪了下去,卻仍不忘同唐夢求情,“淩妃娘娘,饒命,老奴都同你約好的了!”

“一路上本要你照料的,誰讓你沒照顧好,讓他知道了。”唐夢挑眉看了她一眼,放下了瓷碗仍舊是依偎進淩司夜懷裏去,眸子裏的哀怨之色也不知道究竟是哀怨誰。

“說是不說?”淩司夜卻沒唐夢這般耐性,直視銀老頭。

“說!屬下全招了!”銀老頭可是見識了不少這主子的手腕,卻是頭一回見他那麽怒的,慌得顧不上桂嬤嬤在一旁使勁地使眼色。

“殿下,是少主讓我們保護你的!”銀老頭這話一出口,桂嬤嬤便狠狠瞪了過來,而他只當作沒看見,繼續道:“殿下,一切都是少主安排的,就連你這一路追著千絲紙鳶的蹤跡也是少主故意留下的!”

幕後真正的主子並不是唐影,只是,這個時候,他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寧洛主子說出來的,只有影少主了,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在執行的。

不知道影少主最後面對的會是什麽,失去了唐夢會變成什麽樣子,只是,現在,他還是白狄的奴,賣身契還在,信守承諾如他,便是無條件忠於白狄,無條件忠於殿下。

“唐影!”驚叫出聲的是唐夢,從淩司夜懷裏驟然起身,整個人都僵直了。

淩司夜沈著的雙眸掠過不悅,卻是一把狠狠將她攏了過去,仍是壓在懷裏。

“是。”桂嬤嬤亦是點了頭,亦是認同了銀老頭的做法,本就是要殿下追著唐影而去的,唯有這麽說才不影響大局。

“他又是何人?”淩司夜唇畔泛起了一絲冷意,雙眸沈得駭人,睿智如他,如何不會明白,自己一直被算計進去了,怕是這場陰謀從唐影在相府留下千絲紙鳶便開始了!

父皇一路往西追蹤白衣男子,是有意被引過去的,而他這一路往北,沿著千絲紙鳶的蹤跡,亦是有意被安排的。

突然,想見見唐影,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!

唐夢亦是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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